兵贵神速,袁绍迅速通过沙水,逼近洧水。闻知刘修的大营就在新汲,他也把大营扎在了洧水东岸,和刘修隔水相望。
随军的大将审配非常不理解,我们的目的地是平舆,平舆还在南面五十里,我们为什么要在新汲和刘修对峙?应该马不停蹄的向南前进,渡过洧水,平扑平舆,先解平舆之围才对啊。
袁绍哈哈大笑,对审配说,正南,你没和刘修对阵过,不知道这人的用兵习惯。你以为他在洧水西岸扎营是不敢和我对阵吗?不错,他的确兵力不足,可是你不要忘了,他也有两万精骑。我敢保证,我如果直接抢渡洧水,他一定会半渡而击,这是他最常用的办法。想当年,榆中一战,他就这么击败了十万钟羌的。
审配不以为然,那我们在这里对峙,他就不半渡而击了?
袁绍神秘的一笑,当然不是,我明的在这里和他对峙,暗地里却要抢渡洧水,这样一来,才能让他防不胜防。他要是守汝阳,我就攻新汲,由新汲南下,如果他守新汲,那更好,汝阳一带,他就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。
审配听了,这才恍然大悟。他立即请令率领大军前去准备。
袁绍没有答应,很郑重的对审配说,我还要仰仗你的威名在这里吸引刘修,你怎么能离开呢。审配听出了袁绍的意思,没有再说什么。审配退出之后,郭图冷笑一声,审配还以为这是城是冀州吗?
袁绍脸色一沉,没有接郭图的话茬,亲手写了一封战书,派人送过洧水,向刘修挑战。
刘修在新汲城中,看了袁绍的那封矜持中带着傲慢的战书之后,也不生气,很平易近人的请使者入座。那使者倒也不客气,落落大方的坐下了。
“听使者的口音,好象是颍川人?”
“正是,某乃颍川阳翟人。”
“是吗?”刘修转过头看看身后的郭嘉,“奉孝,这是你的乡党唉。”
郭嘉笑了笑,向使者欠身施礼:“辛君,别来无恙?”
那使者有些诧异的打量着郭嘉,过了好一会,还是没想起来他是谁,便问了一句:“敢问足下是……”
郭嘉微微一笑:“阳翟郭家的不孝子孙,郭嘉。”
“郭嘉?”那使者仔细的打量了郭嘉一番,这才一拍脑门,感慨的说道:“没想到当年那个瘦瘦弱弱的小后生,今天居然长得这么结实伟岸,怪不得我看你有些眼熟,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怎么样,你母亲还好吗?”
“多谢辛君,一切安好。”郭嘉很恭敬的还礼。
刘修很诧异:“你们认识?”
郭嘉连忙介绍道:“将军,这位便是阳翟辛家的辛君,名毗,字佐治。”
“辛毗辛佐治?”刘修这才恍然大悟,感情这位就是辛毗啊。他连忙问道:“那辛评辛仲治是你什么人?”
“家兄。”辛毗收起了笑容,不卑不亢的说道。
刘修点了点头。他知道辛评这个人,是戏志才多年前在邺城时打听到的消息,辛毗的名字他也听到过,但是辛毗好象在袁绍帐下一直不显山不显水,很少在后续的情报中听到。他也就没有太在意,此刻又见辛毗作为一个使者来到他的面前,不免有些不以为然。到袁绍帐下这么多年,这人居然还是个使者,估计这人也不怎么样。他刚想随口客套两句,郭嘉在他背后轻轻的捅了一下。
刘修随即咽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,微笑道:“既然是奉孝的乡党,那就好说话了,我就不客气了,佐治,我们今天不谈公务,就说些闲话吧。”
辛毗淡淡一笑,他当然不会相信刘修的鬼话,真会因为他是郭嘉的乡党就这么亲热,他无非是想问点袁绍营中的情况,而他的确也想了解一下刘修的虚实。你骗我,我骗你,最后就看谁骗得了谁。
“将军礼贤下士,平易近人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刘修很惊讶:“冀州也知道我吗?”
“当然知道,骠骑将军的威名,天下有谁不知?”
刘修大笑,向辛毗挪了挪,两人的坐席都靠在了一起,显得很亲热。刘修东拉西扯了一通,一会儿是颍川已经平定,年初已经和荆州一起推行新政,如今百姓安居乐业,你们家人一定很希望你们回去,一家团聚。一会儿又是你们汝颍真是多奇士啊,一个人都招揽不过来,所以要分侍两方,你看郭家,郭图在袁绍身边做机密事务,郭嘉在我身边做侍从,都是人才啊。你们辛家也是,你兄长既然在袁绍那边,你这个弟弟就没位置了,为什么不到朝廷来做官呢,以你的学问和才能,我想绝对不会这么久还是个使者,对辛毗大加拉拢。
辛毗心里有些着急,刘修的拉拢在他的意料之中,但是他来的目的不是投靠刘修,而是打探刘修一方的虚实,刘修总说这些不着调的东西,他如何能完成任务?他几次开口,想把话题向当前的战事上靠,都被刘修打断了。刘修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,最后一挥手,爽快的说道:“与辛君一见如故,真是难得。辛君不要急着走,反正这仗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得完的,我请你喝酒。来人,到鸭子陂给我准备一席酒宴,我要宴请辛君。”
辛毗一听,连忙谢绝。开什么玩笑,我们是敌人,怎么能一起喝酒?这要是传回去,袁绍怎么看我?他刚开了个口,刘修就不高兴的沉下了脸:“辛君看不起我这个武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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