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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召刘修进宫,把刘修的请辞疏扔给他,皱着眉头,没好气的说:“你想干什么?才二十出头的人就说自己百病缠身,想卸甲归田,颐养天年,你有那么老吗?”
刘修把奏疏捡起来,有些尴尬的笑道:“陛下,臣现在的身份,不宜再掌如此重兵,所以……只好请辞了。虽说没有百病缠身这么夸张,可臣的身体也的确有病。”
“是头疼?”天子缓和了口气,他知道刘修在击杀檀石槐时头部挨过檀石槐一击,后来一直有头疼的毛病,一旦着了急,或者思虑过重,就会发作。“还没好?”
“一直就没好。”刘修摸了摸额头,“这次陛下圣明,臣侥幸不死,可是也受了不小惊吓。不瞒陛下说,臣当时已经在自杀以证清白和杀出洛阳之间犹豫了。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想杀出洛阳。”天子虽然说得很凶狠,可是脸上却浮起了一抹苍白的笑容,他知道以刘修的性格和实力,如果真的最后无法洗清自己,他的确有这个可能的。刘修能在他面前把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都说出来,才和刘修的脾气相符,也说明了他对自己还是忠心的,信任的,否则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说。
刘修嘿嘿笑了两声,没有分辩。过了片刻,他又道:“臣后来细细考虑了一下,觉得这次遭此大祸,还是因为臣得宠太深,升迁得太快。臣以一布衣,到洛阳来谋生,不过五六年前,就升到了三公之下,九卿之上的卫将军,掌管整个京畿的禁军,又控制着并州、凉州,不遭人忌是不可能的。虽说不遭人忌是庸才,可是这遭人忌太深了,也不是好事。这次臣能安然无恙,谁能保证下一次还能没事?俗话说得好,人在江湖飘,哪能不挨刀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天子打断了刘修,“人在江湖飘,哪能不挨刀?这话倒有点意思啊。”
刘修翻了个白眼,一不小说把这话都给漏出来了,不过,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亲切呢。他尴尬的笑了一声,又接着说道:“再说了,臣浴血奋战,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嘛。现在臣多少也有些产业,这贵嘛,楚元王后裔,也算是宗室了吧,似乎……没有必要再吃那个苦头,冒那个险了,所以,臣想致仕,从此做个逍遥快活的富家翁,免得有人整天惦记着我。”
天子虚握了拳头挡在嘴边,咳嗽了两声。刘修的奏疏收到之后,他其实是有些窃喜的。刘修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人,那让他手握重兵没关系,因为他没有名份,就连四世三公的袁家在这个名份面前都要吃瘜,何况他一个什么名份也没有,完全凭着他的宠信才富贵的百姓?可是如果他有宗室血脉,而且是有谋逆前科的宗室血脉,那就要三思了,谁能保证刘修不会像他的先人一样造反?他可不是刘歆那样的文人,他有强悍的武力,他完全有可能直接取而代之。
天子的确想把刘修的兵权拿掉,自己来掌握并州和凉州,但是他又不好开口,刘修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一点怨言也没有,自己怎么能反过来要夺他的兵权?
但是刘修现在主动请辞,倒是个非常不错的机会。天子在放下了面子问题之后,又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,他原本的计划是要让刘修和曹操一东一西,成合纵之势,破袁家兄弟的连横,如果刘修交出了兵权,还有什么人能担当起这个重任?没有了刘修的支持,仅凭曹操一个人,显然是支撑不住了。
并州士强马壮,不交到一个放心的人手里,他又放心不下。除了并凉之外,黄巾的事情也是刘修在帮他做,如果刘修撒手不管,他就得另外再找一个人来代替。
可是这样的人显然不是那么好找的,比掌握并凉的人还难找。
“这个……宗室的事情,朕已经安排宗正去办,你家的传承很清楚,这个不难办。”天子沉吟道,他觉得暂时还是先搁置一下刘修兵权的问题,先解决刘修的身份,不管怎么说,他有这么大的功,不能不恢复他宗室的待遇。“不过,你也知道,楚王谋反被除国之外,彭城现在有彭城王,所以这封邑的事情……”
“臣与父亲商量过了,可以暂时不要封邑。”
天子有些诧异,刘修父子看起来要这王爵很急迫啊,这倒不免让他有些担心起来。
“臣的先祖迫于天威,在大汉流浪了近一百五六十年,如今蒙陛下天威开赦,那重归宗室,恢复祖宗血食,就成了唯一期望的事了。”刘修拜倒在地,“陛下,臣愿以臣的微功,满足父祖几代人的渴望,请陛下成全。”
天子目光一闪,摆了摆手:“此事容我思量思量,现在你先帮朕出出主意,这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谁当大将军比较好?”
刘修不假思索:“当然是骠骑将军。”
“为何?”天子有些诧异,他原本以为刘修会倾向于车骑将军宋丰的,毕竟他和宋皇后一家走得更近,对于皇太后一系,他并没有下太大的功夫。
“从孝道上看,有皇太后在,理当由骠骑将军出任大将军。从宫中势力权衡上来看,如果没有一个权衡宋家的,也未必是件好事。如今何家已势微,如果任由宋家独大,焉知是件幸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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