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,将手中的骑戟扔了,跳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风雪身边,拉着风雪的腿哀求道:“风雪姑娘,你向他求求情,不要这么玩命好不好?我真的没想杀你啊。”
“现在说这些,你不觉得迟吗?”风雪眼睛红红的,怒视着刘修,一脚踢开他。刘修却死皮赖脸的又凑了过来,又是打躬,又是作揖,陪着笑道:“风雪姑娘,你可不能死啊,你一死,我们一个也活不成。你跟你阿爸商量商量,看看他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。”
风雪嗤之以鼻,不屑一顾。
风裂虽然听不懂,可是他看得出来刘修的慌乱,也大致能猜得出来他在说些什么,不由得鄙视的一笑。汉子果然都是没骨头的,别看他们平时头昂得高高的,以为高人一等,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,他们比谁都卑贱,让他们做奴隶,他们还觉得是恩典呢。
“阿雪,让他投降,我可以饶他一死。”风裂举起的右手停在空中不动,大声对风雪说道:“让他放下武器,我可以不杀他,只要他愿意做你的奴隶。”
风雪冷笑着,把风裂的话转告给刘修。刘修眉头一拧:“这怎么行?我做了你的奴隶,不是还得死?不行,你跟他说,如果他不放我走,我就和你们拼一场,到时候这些乌桓人也活不成,看难楼和丘力居怎么找你们算帐。”
“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。只要你投降,他们就不会死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刘修头摇得像拨浪鼓,一口回绝:“我不投降,他们死了,你们也跑不掉责任,不管怎么说,他们都是死在你们手上。你跟你阿爸说,我可以放你走,但是我有条件。”
“条件?你还有资格讲条件?”风雪见刘修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,心中快意之极。被刘修俘虏了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看到刘修这么狼狈的,临死之前能看到这一幕,也算是个安慰。一想到这个可恶的汉子就要死,即将她连自己的生命也将结束也不觉得那么悲哀了。
“当然有。”刘修从怀里掏出一片竹简,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全是字,一看就让人眼晕。他把竹简递到风雪手中:“这是我的条件,如果他愿意接受,我可以放你走。”
风雪看着竹简,犹豫不决,不知道刘修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“你快跟你阿爸说,让他们先把兵器收起来,这要是他手一酸,往下一落,什么事都谈不成了。”
风雪迟疑了片刻,举起竹简向风裂摇了摇,大声的把刘修的话说了一遍。风裂有些意外,他不知道刘修提出的条件是什么,但既然他觉得这可以换他一条性命,那自然不会是毫无用处的东西。反正现在他也跑不掉了,不如看看他的条件再说。
他示意风雪把竹简先拿过去。风雪跳下马,刚要上前,刘修一把拽住了她:“你等等,你阿爸还没答应我,我还没放你走呢,你可不能一个人过去。”说着,他一招手,示意杨凤和蓝兰两个人押风雪过去,又郑重其事的吩咐道:“一定要把这个胡女带回来,我们的性命可全在她身上呢。她要是跑了,我们一个也活不成。”
杨凤和蓝兰点头答应。风雪一直在看着他们,嘴角挑起不屑的笑容,她觉得刘修真是不可救药,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草,明知这根草救不了自己的命,却不肯松手。
风裂皱了皱眉头,有些担心,可是一看跟着风雪过来的是两个女子,这才放松了一些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放下了右手,伸手到背手握住了刀柄,同时示意两个亲卫上前监视。远处的裂狂风等人见风裂放下了手,风雪却向风裂走来,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些什么,只好也放下了武器。
杨凤和蓝兰押着风雪向风裂走去,为免意外,她们和风雪寸步不离,紧紧的拽着她。刘修非常紧张,眼巴巴的看着她们,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。张飞关心的走了上来,与他并肩而立,伸手去拍他的肩膀,似乎想安慰他几句。张鸣也跟了上来,站在他们俩的身后。
风裂在十步之外,看着风雪一步步的走近,双手递上竹简,他弯下腰,伸手接过竹简看了一眼,眉头随即皱了起来。这上面全是汉字,他根本不认识。
“阿雪,这写的什么?”
风雪刚才也没有细看,听风裂这么说,她才反应过来,上前一步准备去接竹简,杨凤和蓝兰有些紧张的向前跟了一步。风裂警惕的看着她们,见她们并没有什么异动,只是不让风雪离开她们的控制范围而已,不由得轻蔑的一笑。
风雪低头读竹简上的内容,风裂凝神细听。“道可道,非恒道,名可名,非恒名……”
风雪读了几句就晕了,她虽然通汉话,也能读汉字,可是这么玄乎的文字却不是她能理解的。她不理解,风裂更不理解了,风雪的声音又越来越低,他为了听清楚,不得不集中注意力,并且弯下了挺得笔直的腰,好让自己离站在马前的风雪更近一点。
“就是现在!”一直在注意风裂动静的刘修轻声说道,话音未落,张鸣将青牛角举到嘴边,突然吹响,与此同时,并肩而立的刘修和张飞突然起动,发足狂奔,有如两头猎豹同时冲向了早已锁定的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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