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京城内早已谣言满天飞,张秀才之死出现了无数个版本。
最离谱的版本就是孙坤看上了张秀才的娘子,张秀才不肯把娘子让给孙坤,于是孙坤便直接把张秀才打死,然后试图霸占张秀才的娘子,没成想张秀才的娘子却是个有气节的,为了帮夫君伸冤、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,直接在衙门撞柱而死。
府尹派人去捉拿孙坤,孙坤直接拒捕。锦衣卫是天子亲兵,有天子的金牌信符,府尹也没有办法,最后还是锦衣卫的青天大老爷、镇抚司周瞻把孙坤抓了起来。
镇抚司审案都是处于封闭的状态,外界并不知情,所以孙坤案要公审后,南京城瞬间沸腾了。王鹏君的态度让陈式鹏摸不着头脑,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,老老实实配合府衙公审孙坤。
在王鹏君的授意下,应天府府尹孙志渊广邀南直隶的士绅公审孙坤。
在郭庭的主导下,南直隶数万百姓签名、写了一份万言书弹劾南京锦衣卫。在万言书里,南京锦衣卫堪称十恶不赦的大奸臣,郭庭特意用一句话来总结锦衣卫的罪恶——南直隶上下,上至六部尚书和国公府、下至贩夫走卒,锦衣卫说谁有罪谁就有罪,想杀谁就杀谁,无人敢拦、无人敢阻,每天都有数十辆大车从锦衣卫的监狱里拉尸体去乱葬岗!
有了周瞻这个内应后,南直隶士绅的胆子大了许多。
卫所兵自从在锦衣卫手里吃了大亏后,南京勋贵集团的压力越来越大,魏国公等人痛定思痛、花大价钱练出了一支精锐家丁。南直隶士绅之所以突然雄起,选择和锦衣卫正面硬钢,与勋贵集团的这支家丁兵也有一些关系。
郭震戎领着人悄悄抓捕逆党的时候,南直隶各府的士绅正热情高涨的杀向南京,在南直隶士绅眼里,这是一次对南京锦衣卫的宣战,不仅要赢、还要赢得干净利落。
折腾了大半个月后,公审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,公审那天,人山人海!
“带人犯!”孙志渊这两年已经彻底倒向王鹏君,所以孙坤案也关联到他的利益。但这件案子关注的人太多,他也不好有太多的动作。
孙坤并没有受刑,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和正常人一般。
“把当日案发的情况详细说一遍。”验明正身后,孙志渊才开始审讯。
孙坤看了眼堂上的王鹏君,平静的把自己和张秀才的冲突述说了一遍。
“你踹他那一脚,他退了有多远。”王鹏君开口问道。
“退了五六步左右,便直接倒在地上。”
“隔了多久才爬起来?”
“不到一息的时间他就爬起来跑了。”孙坤没有丝毫迟疑的答道。
“他说的是否属实?”王鹏君看向几个当日在酒楼的证人。
“属实!”没人逼迫这些证人做假,他们自然不敢胡言乱语。
“仵作,这种情况下能把人踢死吗?”王鹏君话音刚落,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起哄,认为王鹏君是在帮孙坤脱罪,孙志渊用惊堂木拍了好几下后、衙役使劲的用棍子敲地,众人才安静下来。
“除非张秀才有基础疾病,或者自幼就身子虚弱,否则应该不会致命。”仵作给出了自己的判断。
“传城东的王郎中上堂。”尽管王鹏君的战场并不在公堂之上,但他还是斗志昂扬。
能够做郎中的,大多是耳聪目明的人。
王郎中自然知道孙坤的案子有多凶险,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跟着倒大霉——让王郎中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,都还没有人逼他说谎。
“张秀才以往生病时是否一直都是找你看病。”
“大人,张家无论谁生病,都是找小的看病。”王郎中低着头答道。
“他的身子骨怎么样。”
“没有任何基础疾病,当日我出诊时,他的病情虽然严重,但也没到不治的地步,我开的药方锦衣卫的大人也请人验证过了,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”王郎中没有帮张秀才申冤的心思、也没有帮孙坤洗罪的心思,他只想自己摆脱这个漩涡。
尽管王郎中没有说假话,但由于他的证词有利于孙坤,所以围观的人瞬间开启嘲讽模式,并且一直认为是锦衣卫逼王郎中说谎!
“张秀才是否内脏出血而死。”魏国公突然插嘴问道。
“是内脏出血而死。”仵作答道。
“你父亲回家后有没有和其它人打过架。”魏国公问这句话时,满脸都是嘲讽的表情,围观的人更是一脸戏谑的看向王鹏君。
“我爹是被人扶着回来的,回家后便倒在床上不能动弹,郎君走后没多久便吐血而亡。”张秀才的儿子呜咽着答道。
“张师傅,你来给大家露一手。”魏国公说完看向身边的护卫。
一名身高七尺的大汉走了出来,紧接着有人牵了一头羊走了进来,大汉深呼吸数次后、直接一脚踹向那头肥羊,肥羊退后数步便倒在地上,随后站起来四处乱撞,几名衙役忙按住它。
一盏茶的时间后,那头羊突然倒地死了。
“练内家功夫的人,会使暗劲,打在人身上时看起来没用多大力气,实际上挨打的人已经伤了内脏。我刚刚如果留几分力,那头羊至少得过几个时辰才会内脏出血而死。”张师傅开口解释道,人群立即传来欢呼声。
“大人,这种人不用大刑是不会招的。”旁听的郭庭第一个站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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