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向景征走去, 惆惆怅怅地说:“外婆,你猜老师让我演什么。”
“王子?骑士?”
“都不是。”迟澄尾音拖得长,声音却低,“老师让我演一棵树, 不说话的树。”
景征微诧,但不动声色:“你们演什么戏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迟澄“嗳”了一声,“早知道不去了,还不如在家里陪着妈妈玩呢。”
景征牵起他的手, 握了握:“没关系的, 每个角色都很重要,都需要认真对待。”
迟澄一瘪嘴巴:“是吗?不说这个了, 外婆, 爸爸回来了吗?”
“你爸爸说要回来吗?”
“爸爸说下午来看我。”
“这才中午呢,小傻瓜。”
“好吧。”
迟澄情绪低落, 话也不多。一路沉默,直到上楼前,他对景征说:“你先不要对妈妈说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觉得妈妈会不高兴。”
景征停下步子, 揉了揉他的脑袋:“怎么会呢?”
“总之不要说就是了。”迟澄慢慢地在景征脸上亲了一下,“谢谢外婆。”
景征知道迟澄的心思,没有再出言安慰, 而是顺着他的心意道:“好。”
午餐很丰盛, 但迟澄吃得心不在焉。
迟樱诧异:“澄澄, 怎么了?”
迟澄一只手托着脑袋, 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饭菜往自己口里送:“想爸爸。”
迟樱和景征对视一眼, 景征一副不可说的眼神。
探不出什么缘由来,迟樱便放任迟澄想爸爸,顺手给陆靖言发了条微信:“澄澄说他想你。”
陆靖言没有立刻回复她。
午饭结束后,迟樱顺手收拾碗筷,便收到陆靖言的电话,声音磁性依旧:“下楼吧。”
通话音量不小,景征也听见了,暗暗称赞这音色不错。犹豫了一下,计划待会悄悄地跟出去。
陆靖言的电话来得猝不及防,挂落的时候,迟樱正单手抓着碗,还是一身居家服。
陆靖言的总裁身份总给迟樱一种“浪费一分钟就是浪费几个亿”的错觉,她手里的动作利落不少。在厨房歇了碗筷,洗净了手,回头往客厅走。
一出厨房的玻璃门就看见景征,她站在和饭厅相通的阳台上,看庭院里刚刚开起来的木槿,眉眼柔和,心情好像还不错。
迟樱和她打了声招呼:“妈,陆靖言到了,我带澄澄出去一下,不知道晚饭回不回来。”
景征转过身来,挑眉:“不让他上来坐坐?”
迟樱愣了一下:“刚谈上没多久,见父母是不是有些快了?”
景征语重心长:“你们这情况不一样,我见的不是女婿,是我小外孙的爸爸。”
迟樱口上答应着:“那我回头问问他。”
景征淡淡地嗯了一声。
迟樱走到客厅,看见迟澄一团身子缩在客厅里看电视,动物世界正好是饭点播出。
迟樱头一回见到有人看电视看得这般严肃正经。眉毛微蹙,面无表情的。
刚洗完手,湿湿冷冷,迟樱就没有捏迟澄脸蛋儿逗他了。只是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笑道:“你爸爸来啦。”
迟澄低落的精神回了五分,抬起头来,脸上终于有了表情:“诶?”
迟樱笑眯眯的:“爸爸在楼下等你。”
闻言,迟澄跑到电视机前,手在屏幕上探了一下,随即电视就关了。他笑了一下,特意把嘴咧得开,甜着嗓子道:“走啦,妈妈。”
迟樱以为迟澄会在节目上再黏一会,没想到他关电视的速度远超乎想象。
果然是想爸爸想得吃不下饭的父子情深,迟樱觉得自己失了宠一般,撇了撇眉,“……等妈妈换身衣服。”
迟澄点头:“好的。”然后跑回小板凳上正襟危坐。
迟樱用两分钟换了身连衣裙,三分钟化了一个淡妆,气质一下就出来了。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的出行准备中最迅速的一次。
迟澄熟练地给自己戴好口罩,走去拉着妈妈的手,一起出门。
别墅一楼客厅的大门关上不久,景征也去卧室内换了身便服,跟了上去。
……
陆靖言的车停在直行后右转的路上,一座宅院的门口。
路很宽敞,但路的一侧是墙,右行后不远处的尽头也是墙。
附近没有其他住户。
这座宅院是陆靖言小时候生活过的别墅,后来陆氏举家搬出去后,很多年来一直没人住,也就疏于打理。
昨天这里还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景象,转眼间,小半个庭院已经被人拾掇得干干净净。
迟樱牵着迟澄走过去,看见陆靖言倚靠在宾利上,长腿微曲。仍然穿着标配的黑色衬衫,姿势比以往多了几分随性慵懒。
“爸爸。”迟澄松开迟樱的手,快着步子小跑上去,张开双臂抱住了陆靖言的一条腿。
戴着口罩的原因,声音像闷在瓶子里,又添了几分可爱。
“澄澄。”陆靖言弯下腰来也抱了抱他,嘴角带笑,眸光很深。他想起了昨晚的梦,胸口阵痛,情不自禁地把手臂收紧。
迟澄也没再喊疼。就是觉得上午选角的事情受了委屈,此刻被爸爸用力地揽在怀里,好像被人呵护着,难过就可以释放了,眼眶酸酸的。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话,只是很努力地挤出灿烂笑容。
陆靖言放开迟澄后,目光对上迟樱。
她的妆不深,但美得出挑。秋日光线淡,透白的皮肤愈发地惹眼。连衣裙掐得身材玲珑有致,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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