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当他的胳膊被两人钳制住的时候,他就知道自己跑不掉的,根本跑不掉的,只能是乖乖地跟着孟念生走。
这也是纪监办案的一种心理暗示,告诉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从宽,争取宽大处理。
眼睁睁地看着金耀辉被纪监的人带走,吕培忠被彭晓力示意着一起走,差点吓死。
后来才反应过来,李学武已经跟他谈完了,回去等候处理就是了。
不是让他跟着一起去纪监的,汗水不争气地湿透了整个后背,更别提脑门上了。
这可是早春啊,天气才十几度,没那么热呢,他也不是热的,那是冷汗。
他知道自己的位子保不住了,职级也许有可能研究,就看他接下来的作为了。
相比于金耀辉,他已经觉得很庆幸,很满足了,多亏他没有在这件事上伸手啊。
你就想想,高国梁、庞兴达等人都是个什么操行。
再想想现在是个什么时期,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。
真如李学武所说,人家辛辛苦苦、抠抠搜搜地攒了好几年的老本,笑着送到你家,他心里真的很舒服?
贱皮子吧!
就算贱皮子也没有这么干的。
他在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你了,你不收,你是他的领导,你收了,他是你的债主子。
把东西放在你家的时候,他就已经在心里咯噔咯噔地心疼了。
你看他笑的都不自然,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。
其实想想,让你拿出半个家当去送人,你愿意吗?
当然不愿意,甭说半个家当了,就是特么多给别人点几支烟,兴许都要心疼半天。
这一盒烟是你三天的量,一会儿就散没了,意味着你三天都没烟抽了。
这年月大家日子过的都很不容易,谁家有产业维持生计啊。
都是上班过日子的人,省吃俭用就为了有个好生活。
他把好生活的希望压在了你的身上,你但凡让他不满意了,他就敢掀了你的老底。
你抽他一支烟,就得给他办一支烟的事,不办,组织自然不会说你什么,毕竟一支烟。
可一条烟,一箱烟呢?
你敢保证自己能控制住,只抽人家一根烟?
吕培忠不敢保证,他早见识过高国梁等人的德行了。
宿舍管理科的高过梁只给金耀辉送了收音机?
别特么扯了,那个高过梁早就抱着收音机来他家两回了,是他媳妇儿虎着脸硬撵出去的。
他媳妇儿拎着擀面仗提醒他,要是敢收对方的烟酒,腿给他打断了。
你当他媳妇儿说说而已?
吕培忠敢保证,他是一根烟都不敢抽对方的,更别说酒了。
所以现在金耀辉完蛋了,他还能自己走回去,这都是他媳妇的功劳。
为什么?为什么说金耀辉完蛋了?
很简单,看李学武跟他说的话,以及跟金耀辉说的话对比长短。
训斥他只有几句话,说明他的问题不大,严肃警告过后基本上就没问题了。
可金耀辉的不同,李学武最先开始对他使用了严肃的语气,甚至拍了桌子。
但纪监干部来了以后,语气变的和缓了起来,没有再那般严肃。
按照正常情况,只有当放弃一名干部,或者说认定了对方没有希望,才会表现的宽容。
给他一些希望,主动交代了问题,并安心地等着处理结果。
处理结果出来是坏的呢?
这问题问的,处理结果都出来了,他还管你如何想?
就算你跳楼都没人管你,死了就说你羞愧难当,有理有据。
其实到了结果出炉,更没人会死了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这就是人性,这就是人心。
吕培忠从李学武的办公室出来,被彭晓力送到了三楼楼梯口。
想想李学武的秘书对他依旧是那个态度,就知道这里的管理有多么严格了。
下了楼,看了一眼消失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金耀辉的身影,他手扶着栏杆走到了一楼。
出了楼门,站在台阶下面,回头望了望黑洞洞的楼门,再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,如获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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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,嗯,我知道了”
李学武给李怀德汇报过后,听了对方在电话里的指示点点头,做了回复。
等撂下电话后,这才对着彭晓力问道:“准备好了吗?准备好了就出发”。
“正想着提醒您呢,到时见了”彭晓力微笑着说道:“建昆把车等在了门口,工程郎副组长也在楼下”。
“嗯,怎么没叫上楼啊?”
李学武站起身,从衣架上摘了件夹克衫穿上,在办公桌后面换了皮鞋。
彭晓力看了看领导,心想对方不想上来的原因还用我来回答吗?
您这办公室里刚刚几个干部挨了收拾,人家都觉得这里是龙潭虎穴,怕上来呢。
就说郎镇南,主管工程的副组长,人家宁愿站在楼下抽烟等,也不想上楼。
足可以说明今天这间办公室里煞气太重,怕影响了人家前途。
李学武没听见回答,回头看了他一眼,心领神会,好笑地冷哼一声。
“胡思乱想”
“您说得是”
彭晓力心道是,您是领导,您说我啥我就是啥,反正您最大。
领导不觉得他自己有问题,秘书敢说领导有问题?
他敢说李学武的煞气太重,人家不敢来了?
当然不能,只能笑呵呵地陪着他往下走,嘴里汇报着一些工作。
等下了楼,见着等在车边的郎镇南,李学武同他握手寒暄了两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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