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愈哥哥,我的这个瓶子也是赝品啊!”
听闻沈愈说是赝品,顾心颜的十根修长的玉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,显的内心极为低落!
90万对她来说虽然不是天文数字,但也是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。
渐渐的,她眼中渐渐泛起泪光,只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。
深吸一口气,她抬头看向沈愈,声音已经有些哽咽:“愈哥哥,你确定这真的是赝品吗?有没有可能是古代的官仿呢?比如明代官窑仿龙泉窑,或者清代官窑仿制的!”
沈愈直接将双耳瓶放回了礼盒里,然后取了块毛巾擦了擦手,“这瓶子的釉面、胎质、声音都不符合南宋龙泉窑的特征,不可能是官仿!
“古代官仿也仿不了如此高明,这是纯纯的现代工艺!心颜,以后买这种贵重的古董,最好带个懂行的人去!”
顾心颜低下头,沉默了片刻,最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谢谢你,愈哥哥,心颜知道了!”
寿礼接连出现两件赝品,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。
顾家的小辈们面面相觑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。
主要是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了!
顾正堂喜欢古董,顾正岩也喜欢古董,或者说,顾正堂这一辈的六兄弟都喜欢。
如此一来,大家准备的寿礼无一例外,一水的全是古董!
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让沈愈鉴定,大部分人的心思是先把寿礼送出去,至于是真是假那是以后的事!
不过也有想迫切知道自己古董到底是真是假的。
比如顾心颜的龙凤胎兄长顾云盛就站了起来。
“不是吧,六哥和囡囡带来的寿礼都是赝品?”说完,他挠了挠头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,“看来咱们顾家今天真是‘赝品大集合’啊。”
他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,顾家的小辈们忍不住笑了起来,就连顾心颜也勉强扯了扯嘴角。
“沈先生,既然你眼力这么好,能不能也帮我看看这件寿礼?”
说完,他从一旁的长方形木匣里取出一幅古画,然后又让人拉开一张桌子,这才小心翼翼地展开。
还别说,顾云盛的动作极为的标准,画作很快便呈现在众人眼前。
也引来一阵惊叹。
无它,唐寅真迹!
并且是唐寅最为擅长的仕女图!
画是纸本人物画,一位眉如远黛气质优雅的宫装女子正坐在一棵傲雪寒梅下抚琴。
其脚下散落着许多花瓣,未曾身临其境,仿佛也能嗅到梅花的香气。
并且画中不仅有花香,还有檀香!
远处一张书案上摆着一尊三足铜炉,炉中燃有三支檀香,袅袅青烟卷起,让整个画面多了几分禅意。
而背景则是数座飞檐翘角的宫殿,其中一扇窗户打开,露出里面的多宝格,上面摆满了各式名贵瓷器。
画的右下角有落款,写的是:金陵解元,唐寅。
顾云盛在旁边得意地笑了笑,“沈先生,这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位国外收藏家手里买来的唐伯虎真迹,您给掌掌眼?”
沈愈点点头,目光落在画上,慢慢端详起来。
过了片刻,沈愈直接开口,“这幅画也是赝品。”
“啊!也是赝品?”顾云盛瞪大眼睛,声音直接提高了八度。
“不能吧?这幅画我买下后已经收藏了三年时间,这三年我分别问过好几位鉴定师,大家都说有八成几率是唐寅真迹。”
沈愈笑了笑,“鉴定古董,八成几率跟一成没什么区别!此画只是风格与唐寅有几分相似,几个关键的地方全是一眼假。
顾云盛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,但他还是强忍着情绪,问道:“沈先生,您能具体说说吗?”
沈愈指了指画中的多宝格解释道:“首先,这幅画中的家具是一个明显错误。
“多宝格这种家具是清代才出现的,具有陈设与贮藏的双重功能,设计上讲究形式多变,错落有致。
“虽然在一些文献中明代也有类似的家具,但实际上在非清代的绘画中,我们从未见过多宝格的出现。
“也就是说,唐宋元明的古画,有罗汉床、架子床、官帽椅、圈椅、交椅、屏风、几案,镜台、瓶架等,但就是没有多宝格这个家具。”
顿了顿,沈愈继续道:“其次,落款中的印章‘金陵解元’,也是一个错误。
“明代很笨没有金陵这个名字,而是叫应天府。
“当然,也叫南京。
“唐寅是明代人,他不可能在自己的画作上写‘金陵解元’这样的落款。
“唐寅印章,最著名的是‘江南第一才子’那枚,但那枚印章在他传世的字画上极为少见。
“唐寅最为得意的乃是‘南京解元’印。
“所以这枚金陵解元印章的正版应该是‘南京解元’。
“人们下意识的感觉唐寅应该是金陵解元,其实是错的!
“至于画的内容也是处处皆是漏洞。
“这幅画的仕女虽然画得细腻,但神态和笔法却与唐寅真迹相差甚远。
“唐寅笔下的仕女,神态灵动,眉目之间有一种独特的韵味。而你这幅画中的仕女,笔力其实还可以,但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太大了?
“并且还是双眼皮!
“这么说吧,古人画仕女图,一律都是单眼皮!并且多是细长的丹凤眼,这画百分百是现代人画的。”
他顿了顿,又指向画中的梅树:“这棵梅树的画法也有问题。唐寅画梅,讲究的是疏影横斜,水墨点成。既有力度也不失柔美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