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呼~
世界树的阴影覆盖了目之所及的大片海域,仅有的一片玄黄之叶上,似有山川起伏,草木摇曳。
“大劫未来之时,我为诸佛龙象,大劫来过之后,我若仍为诸界龙象,那这大劫,岂非白来了?”
谛听似有几分激动,这对于他这般有聆听万类时空之能,存活久远的老古董而言,是极为少见的。
他的神情无甚变化,杨狱却隐隐可察觉到他心中的挣扎。
这尊不通杀伐的幽冥神兽之王,对于将行之事有着莫大的犹豫与忐忑,但最终恢复平静:
“八亿四千万年才有这两劫之交,若不一搏,怎能甘心?”
话至此处,谛听不再言语,而三葬和尚抚掌而赞,也看向了杨狱:
“此刻,天海不过刚开,天道还未重塑,纵然是那位已出道外的大天尊也远未重登巅峰,看似天海凶险至极,实则这是最后的机会!
一旦等得那些位纷纷成道,莫说是你,便是小僧,也觉可怖……”
‘最后的机会……’
杨狱眉头紧锁。
他从来不是他人眼中容易被蛊惑说动的莽夫,纵然不得不行险一搏,也会在心中权衡、思量再三,寻找最为稳妥的破劫之法。
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被打动,因为他深知那些历劫归来的大神通者的可怖。
可越是如此,他才越发谨慎。
见他如此,三葬和尚也不恼,心中反而点了点头。
临大事需静气,他虽觉这小子谨慎过头,实在不契合逆乱心猿,但也不得不承认,唯有如此,才能从动荡混乱的时代中存活下来。
“天海乃诸界之核心,大罗天乃九劫至尊天,欲登其上,只凭你我几人只怕不够……”
杨狱看向三葬和尚。
此刻他心中仍有不少疑虑,却也不想就这么拒绝。
在已然得罪神庭、须弥两方无上天之后,他所能借力者,本就寥寥而已。
再来者皆拒,未来真个欲登大罗天时,却又能去何处寻得助力?
闻听此言谛听微微一笑:
“须弥、神庭、三十六天横压寰宇诸天已不止亿万年,前行无路者,又何止你我几人呢?”
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皆为利往。九劫之时,无人可撼动须弥、神庭,无人敢触那位大天尊的无上威严。
但如今,已非九劫!”
三葬和尚的眸光极亮,涌动着令人心悸的光芒:
“意欲挑战其尊位者,可不止是你我而已!”
“哦?”
杨狱心中微动,却也不甚奇怪。
九劫之年,神庭、须弥横压万界诸天,可谓是威势无双,纵然后来者有人天纵奇才,也难撼动前人的位阶。
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甘心俯首,如三葬和尚这般九劫之时就与神佛争锋者少,如谛听般静待天时者,却是极多极多。
事实上,仅从龙泉之变他就可以察觉到,不但须弥、神庭之间各有算计,便是须弥、神庭之内,也绝非铁板一块。
“只是,具体是谁,暂时却不能告知道友。非是不信,而是,事以秘成,以言败……”
谛听适时开口:
“正如道友的存在,除却我二人之外,也无任何人知晓。”
“这自然是应有之意。”
杨狱心中有些好奇,却也没有追问,他心中警惕,这两位也未必就真个信他,这再正常不过。
“善!”
三葬和尚微微一笑。
有谛听开口之后,他就恢复了平静,显然真个不善言辞。
杨狱问道:“敢问两位,准备何时登天?”
“按理说是越快越好,但,不好说。”
谛听微微沉吟后道:
“道友也曾横跨诸界,当知诸界之间的岁月流逝并不相同,
这根本原因是十劫之天道尚处于混沌之中,而随着天海开启,诸界之岁月流逝,渐趋一统……”
“待得诸界岁月一统之时,天海必将洞开,而那时,就是我等登临大罗天之时!”
岁月一统?
杨狱心下微动,他心知这两位还有诸多隐秘,但此刻也不想再多做追问了。
“杨某持戒不深,无法与两位相比,若无他事,这就告辞了。”
“不忙,不忙。”
谛听为几人斟上水酒:
“道友既已至玄黄,想必也察觉到了玄黄天地与诸界的不同之处吧?”
“玄黄世界树。”
杨狱抬头。
玄黄世界树大到了无法想象与形容,即便此刻,心中思及,就可见到其遮天蔽日之伟岸躯干。
“不错,玄黄界不同于诸天万界之处,就在于这株玄黄世界树!”
谛听点点头,似有些感慨与凝重:
“玄黄之根,万物之母。这株世界树有汲取混沌、攥取法则之海玄妙以滋养自身之威能,也因此,玄黄天地之大限,高于诸界,甚至于高于此刻之天海界!”
“高于天海界?”
哪怕早有预料这方世界不同凡响,可闻听此言,杨狱心头还是一惊。
天海界,乃万界之中心,一切灵炁最终汇聚与沉淀之地。
不止是九劫,诸劫以来,都是寰宇诸天之核心,承载一代代天道之地。
天界、神界、佛界、妖界、魔界……传说中无数不可知之地,尽在其中。
这世界树……
“龙泉界的万仙图录虽囊括其百万年底蕴传承,可对于远古秘辛着实也无太多记载,许多东西,道友只怕未必听说过……”
于这玄黄树叶上,谛听比之之前数次见面都要坦诚许多:
“道生天,天生万物!你我之辈,乃至于所见所闻之一切存在,皆是天道所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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