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杨狱,我的身上发生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灾难。
作为一个懵懵懂懂的法学生,还未及踏入校园,就死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晚上。
来到了,一个堪称梦魇一般的地方。
寒冷、饥饿、痛苦、绝望……
岁大饥,人相食!
我做梦都没有想过,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这六个大字中的‘食’。
我,杀了人!
莫大的惊恐填满了我的心灵,这一天,我前世十多年铸就的人生观,颠覆了。
他们,要我死!
没有人帮我……
而我,要活下去!
流民要杀我、守城士兵针对我、衙门通缉我、六扇门追杀我、军队绞杀我……
我举世皆敌,可我要,活下去,活下去……
讲道理如果不顶用,那就,
杀!
杀!
杀!
黑山城、顺德府、青州城、龙渊道……
县衙捕头、府主大家族、州主军队、朝廷高手……
死!
死!
死!
我一无所有,我只有杀出一条血路,杀到世上再也没有人敢来与我为敌!
我没有朋友,没有亲人,没有任何的帮手,可我有暴食之鼎,我有魁星位阶,我有九牛二虎,我有电流推动!
一年、又一年、一年、又一年……
我杀尽了追兵,杀尽了六扇门,遇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强敌,我,遭到了平生第一败!
我丢失了数年积累的一切,逃亡塞外……
塞外的人,也想杀我!
梵如一、黑山、红日、澹台灭……
我得罪了谁?
为什么都要来杀我?!
好,好,好,那就杀!
终于,又数年,我武功即将大成,我裹挟着成千上万的活死人杀回了关内。
我没有了任何的心慈手软,我血祭了一座城池,也将过去的自己血祭掉!
武圣,成就,十都,成就!
可,那个强敌,又来了!
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强横之人?
张玄霸!
我要你死,死,死!
尸山血海之中,我穷尽所有,终于,将这尊天下无敌的霸主击杀,并将其炼成了活死人!
也就是在这一刹那,我察觉到了,我举世皆敌的源头,我居然,身处一方幻境之中。
甚至于,我不是人,
而是真正的杨狱的一个念头!
一个念头……
暴食之鼎,极道魁星位阶,九牛二虎,电流推动……
所有的所有,全都是他的,都是他的……
我只是个,一无所有,诞生于他与敌人厮杀时的,一个阴暗的念头……
果然,倾尽所有,也只是个笑话吗?
不甘啊!
真是不甘心啊!
那一刹,我感受到了这方幻境之外,一条老泥鳅,在震惊无比的叫自己做杨狱。
我是吗?
不,我不是!
“我,名杨逆!”
无人可以看到的火焰,在我的心头剧烈翻涌着。
是的,一切都可以是你的,所有的所有,暴食之鼎都可以是你的。
可我,不是!
我,
要活下去!
我无比的笃定,只要有同样的条件,我可以轻易碾杀本尊,十次,一百次!
可,幻境终归是幻境!
一旦出了幻境,所有手段尽数消散的我,怎么敌得过那优柔寡断,却仍不逊张玄霸的本尊?
或许,老天真个是公平的,也或许,我命不该绝,在感知到本尊存在的刹那,我好似想起了什么。
是了!
是了!
我记得,那门来自‘太始山’的大神通图录,两界无间,就在天荒界的龙宫之中!
是在外面吗?
我不知道,可我,一定要赌!
赌上所有,赌上一切,
我要活下去!
嗡!
莹莹光芒之中,已然消散的杨逆看到了自己,看到了自己虚幻却仍在燃烧的意志。
我,赌赢了!
咔擦!
然而,就在那最后一刹那,我的耳畔,响起了一片密集的碎裂声。
本尊的手,已抓在了石碑之上!
‘还是不行吗?’
望着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,杨逆的心头终于一颤,感受到了本尊身躯对于自己的无尽吸引力。
我,抵抗不了,因为,那是本源所在……
我知道,我不会死,因为本尊不死,心魔不灭,可重归其心,再度诞生的心魔,
还是我杨逆吗?!
那,还是活着吗?!
若是那样,
‘毋宁死!’
呼!
然而,出乎我的所料,那手掌按下,仅仅是抓住了石碑,却没有打断那石碑上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大神通迸发的光芒!
‘他,放过我了?’
无尽的黑暗淹没了一切,杨逆的心神刹那间,陷入了彻底的沉寂之中。
最后那一瞬间,他心头不由泛起嘲弄的笑:
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慈手软啊,但……’
念头还未转完,他的神意已归于沉寂之中,只在隐隐之间,察觉到了四周飘忽着无尽的光怪陆离。
‘来!’
‘来!’
‘来!’
恍恍惚惚之间,杨逆只觉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召,偏离了这门大神通指引之地。
犹如一缕孤魂般,游荡在一片不可知之地。
许久许久之后,他似是恢复了知觉,却又觉深陷于恍惚与真实之间。
他的耳畔,好似听到了流水‘哗哗’之声,艰难望去,目之所及,一切尽是赤红一片。
好似一方大到无边,汇聚着无尽怨煞的血海,召唤自己的,正是这方血海!
不!
不对!
杨逆心头一震,强行从恍惚中醒来,晦涩的转动着目光,望向极远处。
他似乎听到了妖魔的呢喃声。
而目之所及,真好似看到了数之不尽的丑陋阿修罗……
他们跪伏在无尽血海之上,向着一尊无上存在叩首。
他极目凝神,却根本无法窥探,只觉其气息深邃若海,凶戾之气滔天,根本无法看到丝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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