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不知何时刮起大风,八月盛夏,这股风却寒冷刺骨,那些还有玻璃残留的窗户发出急促而凌乱的震动声。好像突然之间,沉睡的医院苏醒了。
李羡鱼呼吸一窒,久违的有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,狂风与窗框擦出尖锐的厉啸。风吹起女孩们的头发,吹动她们的衣衫,烛火在剧烈摇曳后,猛的熄灭。
在白蜡烛熄灭的瞬间,李羡鱼看见小悠投在墙壁上的影子,变成了两个,而多出来的那道身影,是骑在她脖子上的。
病房陷入一片漆黑。
“怎么回事,突然刮大风了。”徐青青颤抖的声音。
“可能是要下雨了吧。”王思卓打开手电筒,走到窗户边,“风小了,但看天色,待会可能要下雨。”
那股阴风来的快,去的也快,夜空宛如浓墨,不见星辰不见月。整个世界都仿佛被黑暗笼罩。
李羡鱼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,照了照小悠,她的背影投在墙壁上,刚才那个诡异的鬼影消失了。
他走到窗边,朝外眺望,瞳孔微微一缩,视线所及,全是沉沉黑暗,远处的路灯不知道何时熄灭了。他们所在医院,外面,除了这个房间,其他地方只剩黑暗。
王思卓肯定没注意到这个细节,否则他不会如此镇定。
“你们快看!”小悠惊叫一声。
白纸上竟然多出了一个字,鲜红的字体:死!
白蜡烛熄灭前,纸上空无一物。
空气忽然安静了,徐青青脸色微微发白,王思卓皱眉沉思。显而易见,这个“死”字超纲了。他们并没有设计这个环节。
剧本不是这样的啊。
“真的有脏东西来了。”李羡鱼神色惶恐:“要不我们还是走吧,别玩了。”
小悠端详他片刻,似乎恍然大悟,抛给他一个小白眼,这个小哥哥很会玩啊。这副表情,和刚才掐她屁股吃豆腐时,装出的表情一模一样。
“可怕的事情发生了,在我们召唤笔仙的时候,蜡烛忽然熄灭,而纸上......”小悠是个机灵的女孩,将计就计。
她当然不愿意走啊,“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,你怕什么。姐姐会保护你的。”
你一直都是这么勇敢的吗?
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,所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?
可就算是体育老师,也知道不作不死啊。
李羡鱼心里一万头羊驼撒欢似的奔过,灵眼没有开启,代表着房间里没有怨灵,可他在蜡烛熄灭前,分明看到了鬼影。而血字更是凭空出现的,如果是作死团中的三人趁着黑暗写上去,李羡鱼不可能察觉不到。
不好!场面渐渐失控。
他下意识的看向祖奶奶,祖奶奶神色很严肃,朝他微微摇头。
“你看,我直播间的观众都吐槽你了。”小悠笑嘻嘻说。
“吐槽我?”李羡鱼一愣。
“说你是阮小二和吴用。”她说。
“......”李羡鱼没搭理她,把祖奶奶拉到墙角,神色严肃:“怎么回事?”
祖奶奶摇头。
“摇头是怎么回事啊。”李羡鱼抓狂。
“我没察觉到怨气,更没看到怨灵的存在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鬼影我也看到了,”祖奶奶小眉头紧皱:“纸上的字好像本来就有似的,我竟然都没看到它是怎么出现的。很棘手啊,孙贼。”
孙贼,你果然是事逼体质。
这个医院明显有古怪,不是区区灵异事件那么简单。首先那场突如其来的阴风,这可是大佬的专利,像翠花这样百年老妖,香火供奉,这才形成气候,出入之间,狂风相伴。
怨灵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威能?竟然还能瞒过她的耳目。
“我跟你说哦,我现在不好打架,要是再碰上翠花这样级别的,咱们就得溜,让翠花顶上。至于这群家伙,他们不走,生死有命。”祖奶奶道:“他们要是出了意外,就是你害死的。”
“凭什么。”李羡鱼毫无逼数。
“小悠,我想上厕所,你陪我去。”徐青青有点怂了。
“正好,我也想去。”小悠把镜头和相连的手机递给王思卓,两人结伴去厕所。
“我也去。”李羡鱼不放心,跟着出门。
厕所就在走廊中间位置,离他们所在的病房十几米,两个女人走在前面,李羡鱼跟在后面,等她们进了厕所,李羡鱼也转进隔壁的男厕。
厕所保留着十几年前的风格,墙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尿槽已经干涸很多年了,李羡鱼打开隔间,一个个的看过去,他很希望那个笔仙冲着自己来,这样他会教对方怎么做鬼。
而如果是冲小悠,他就在隔壁,随时救援。
“小悠,我们回去吧,这儿挺怪的。”徐青青担忧道。
“来之前你还说自己是灵异爱好者,这会儿就怂了?”小悠满不在乎的语气。
“可是笔仙.....”
“哪有笔仙哦,血字是那个小帅哥写的。”
“真的?”徐青青语气一转。
“嗯,我就是没拆穿他而已,他刚在路上还掐我屁股呢,哎呦,疼死我了,还骗人说不是他,不是他难道是鬼?”小悠哼哼唧唧道:“血字也是他写的,我一眼就看出来了。估计是想趁机装男子汉。”
“他这么阴险啊。”徐青青不忿道。
“你小声些,他就在隔壁呢。”小悠有不同意见,低声道:“我觉得他挺会撩的。”
长的帅的男人耍流氓,叫做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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