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代价?”帝炫天终于出声了。
御凰雪咬咬唇,轻声说:“一切听王爷的。”
帝炫天的呼吸紧了紧,拉住了她的手,用力握住。这一握,御凰雪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,痛得眼泪直打转。
“王爷,痛!”
“现在落点泪,比以后流血强。”帝炫天面不改色,低声说:“从现在起,每一步都要听我的。”
“能发财?”御凰雪赌气问道,面对杀父毁家的仇人,怎能做到心平气和,还要听他的!
他放松力道,缓缓吐出一字,“能。”
御凰雪虽不指望凭自己一双手能复仇,但若能亲眼看到他们亲兄弟杀得头皮血流,她也是高兴的。至于,听还是不听,到底听谁的,想先看谁脑袋撞破,看她的心情。
她仰起头,深深看他一眼,莞尔一笑:“成交。”
帝炫天摁了摁她的肩,抬步往酒馆外走。
御凰雪送到门口,藏心立刻挣脱了侍卫的阻拦,冲到了她的面前,扶着她的手臂,连声问道:“你没事吧?手怎么红了?打你了?”
帝炫天扭头看向藏心,眉头微皱,眼神凌厉。
御凰雪脑中一热,直接往藏心的怀里靠去,示威一般地瞪了帝炫天一眼。
“主子,走吧。”侍卫牵了马过来,让帝炫天上马。
帝炫天抓住缰绳,身子跃起来时,衣袍飘起,又是一阵梨花香,钻进御凰雪的鼻中。待几匹马扬尘远去,御凰雪才放松下来。
“乖乖,是三千两银,帝炫天出手可真大方。”诛风抓起桌上的银票,惊呼道。
御凰雪扭过头,轻声说:“是帝麟。他越大方,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就越多。”
“关门,睡觉。”
说过包一整天,御凰雪决定守信用,挥挥手,让藏心把酒楼大门关上。
院子里有葡萄架,垂着珠玉般的小葡萄,这是从西域来的葡萄种籽,土壤原因,十月才会成熟。现在刚八月,一串串小手指头大小的绿葡萄热闹闹地簇拥着,从绿叶里探出头来。
葡萄架下搁着竹躺椅,御凰雪往躺椅上一倒,脚轻轻蹬,躺椅就开始吱嘎地摇。藏心过来,给她手边的小几上放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汤,轻手轻脚地走开。
藏心一直很细心很体贴,比奶娘还要照顾得细致入微。诛风和暗霜在酒窖里忙活,他们话不多,每天埋头干力气活。沐雨管帐,拿着算盘和帐本,坐在廊下算。噼啪的算盘珠子不停碰响,御凰雪就在这声音里睡着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声猫儿的叫声惊醒了她。她揉揉眼睛,看向头顶的碧色葡萄藤。一只小花猫从葡萄架上窜下来,吐出偷吃的酸涩葡萄,呲牙咧嘴地逃了。
“贪吃鬼。”御凰雪用帕子往脸上掩,嘻嘻地笑。
“那你呢,你是什么?”一只手从她身后伸来,拽住她的头发,一圈圈地往手指上卷。
她心一沉,两手拎着帕子一角,遮着小脸,慢慢地扭头看。
帝麟穿了一身暗紫色锦袍,袍上没有任何花纹,宽腰带上是碧玉麒麟锁扣,蛟形玉佩系在腰带上。
“王爷真威风。”她抬头,笑嘻嘻地赞他。
“小毒妇就是胆大,你居然不怕本王。”帝麟把头发往她脸上一抛,撩起长袍,坐到了竹椅上。
御凰雪往后看,藏心他们都不在,应当是被驱出去了。从他站的方向看,他应当是从后门进来。
这人很谨慎!
御凰雪放下帕子,双手搁在腿上,歪着头,笑着看他。
“王爷有什么好怕的,又没有三个脑袋五条腿。”
“呵,五条腿没有,三条倒有。”帝麟抬眸,慢吞吞地笑道。
御凰雪咋舌,他居然这样说!
“两个驸马晚上请本王喝酒,本王顺道来你这里看看,”他环顾四周,面露不屑,“你这住处也太简陋了,本王给你换一个。”
“王爷,我这里很好。”御凰雪起身,给他倒了碗甜米酒,轻声说:“虽说简陋,但这位置好,人来人往的,王爷大可以做点事。就算出事,我也是九王送给王爷的,与王爷无关。”
“机灵,”他拧她的腰,笑道:“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样。不过,本王可没你说的心狠,还真想带你回去。”
“家花哪有野花好,就算三四十岁了,说不定还是王爷的红颜知已。而王府里的美人,说不定早成了枯骨了。”御凰雪看着他把甜米酒放开,掩唇笑,“这可是我亲手所做,没有毒的。”
帝麟扬眉,把酒碗给她,“喂本王喝一口……用你的嘴喂!”
御凰雪把碗往他唇边一递,娇嗔道:“王爷自己喝吧,小女嘴里藏着毒呢。”
帝麟爽朗地大笑,接过碗,大口喝了几口。
“真不错。”他点头,把碗丢开。
御凰雪轻轻吸气,柔声说道:“王爷,什么吩咐,尽管下令吧。”
帝麟仰头看她,眸子里狠光闪了闪,“我让你杀了崔蝶意。”
“啊?”御凰雪怔住,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帝麟让她做的第一件事,居然是这一件。
“怎么,不敢?”帝麟脸色一沉。
这到底是试探,还是想以此事羞辱九王?
“并非不敢,法子也多,做成意外最好。”御凰雪低眉沉思,十指互相轻敲,踱了几个来回,严肃地说:“坠马最好,过几日是庙会,夫人们都喜欢去庙里上香,然后在后面的空地打马球。让马儿受到惊吓,摔下来后还能踩上几蹄子,拖上一段路最好,当场殒命!王爷觉得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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