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碧玉的年龄要比韦虎臣大四、五岁,但寒碧玉肤色洁白胜雪,真的显得比韦虎臣还年轻一些。韦虎臣当土司了几个月,年龄也还是十五岁。
韦虎臣不慌不忙地把属于自己钱财装回自己的衣袋,然后对方敬德说:“把慕少和你劫到的不义之财全部拿出来,我不杀你。”
“多谢英雄饶命,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,我遵命。”方敬德说道,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物亡,得逞的辉煌我感受过,现在折在你手中,无也认了。”
“你倒是识时务,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”
方敬德将慕少的银票和银子全部搜出来,装了一个布袋:“这是他的个人财产了。他是新会市税课司的公子,你杀了他就闯下了弥天大祸,只要我一叫喊,你们插翅难飞。”
“你觉得你有机会吗?”韦虎臣轻蔑地一笑。“何况我也不怕他什么税课司,如果税课司不知道收敛,他也不会有好下场。你转弯使舵的功夫炉火纯青啊,这样吧,罚你永远不能说话。”
韦虎臣右手食指在方敬德的下颚一点,劲力通处,将他的声带神经全部摧毁,一辈子他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了!
“臣弟,你就这样放过他了?”寒碧玉问道。
“算了,他主子死了,我们放过他,他会死得更惨。”韦虎臣道。
方敬德闻言,双脚一动,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:慕少死了,他自己活着,税课司会找他问原因,他死定了——要逃避的,是慕少背后势力的追踪。韦虎臣手臂微动,将方敬德点倒:“不忙,你先睡几个时辰吧!”然后韦虎臣和寒碧玉施展轻功,悄悄离开了楼阁,远离了这片区域,回到他们住宿的旅店。“当我们从崖山回来,再探探情况,税课司如果和他儿子慕少一副德行,就一起杀了。”韦虎臣道,“这样的人多了,百姓的日子就越不好过!现在我们还是走吧,姐姐。”
两人换上新的装束,打马奔崖山,同时给远在东兰州武篆城土司府的爷爷韦祖宏发了一封报平安的信:红鸟携带信函在高空中尖厉的鸣叫一声,钻入云层里,向广西方向飞去。
“真神奇!”寒碧玉已从不愉快的情绪中剥离出来,“如果鸟儿体型更大一些,就更有气势了,它的叫声不亚于鹞鹰。”
“它飞行的速度比老鹰还快,名字中的一个‘刁’字,不止说明它本性的聪明圆滑,能躲避外敌的攻击,更是‘叼得起一座山’的‘叼’——它力量可真不小呢。”韦虎臣回答着寒碧玉,想起了杨豆豆。杨豆豆在贵州龙场的时候,曾跟他说过洛阳大战的时候她的见闻,她当时提及那条生了长角和巨爪的大蛇,她看到的时候是死的,跟画像里的龙一模一样!“姥姥说那是药王用药喂养的狂蟒异种,初具呼风唤雨的异能,简直和真龙一样。”杨豆豆当时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冷不丁地打战,因为她亲眼看见了狂蟒尸身横砸数十间房屋店铺的场景,如果不是姥姥——蛇娘杨微兰出手,当时所有人都被那怪物吞噬了……龙这种神物岂能复制?韦虎臣心想,也唯有姥姥——杨微兰在龙场亲自传授过韦虎臣武功心法,那是比莫子的《大乘功》更高明的心得,那时,他跟着杨豆豆一起尊称杨微兰为“姥姥”——那样的世外高人才能够杀死怪蟒,我现在的内功既有大乘功为底子,又贯通了‘塑心经’的内功,但且不说姥姥那般的神人境,就连莫子爷爷和王阳明先生那般的天人境,我现在都难指望抵达。现在我身体里的内伤虽然渐渐好转,但是分天决的僭忌心法也彻底改变了我的身体,伤愈和内力重新修复之后,我的境界也不是大乘功禅境第二层了,塑心内功和大乘功如果没有融汇的可能,那我内功进境之时也就是大劫的来临……现在倒是无需担心。韦虎臣眼看着道路两边倒退的景物,眼帘闪了两闪,屏蔽心间杂乱的念头,接着说道:“大海边的山峰在秀丽中透露出雄俊,确实别有风情!海水浩荡,山岗如铁,当年元宋的大战在此展开,现在却是我们保家卫国驱逐倭寇的地方。”
寒碧玉被韦虎臣的言语激起了豪情,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,左手理了理被风吹落在耳际的长发,抬眼望向不远的大海,长笑一声,策马飞驰。
正午时分,暖洋洋的太阳照着温情脉脉的海水。远处的海峡,山岗横锁在海角之上。两人下马步行在辽阔的沙滩上,海浪哗哗扑过来,婉唱着一首具有南国风情的歌谣。滩头那边的山野里升起了炊烟,巨大的榕树之中掩映着一座小村落,渔船横七竖八的搁在浅水里,韦虎臣和寒碧玉正向那边走去。
一户农家里,主人是一位六十岁的大爷和五六岁的男孩。大爷介绍说此村乃“宋家村”,他儿子和儿媳出海打鱼去了,要晚些才会带来。大爷为韦虎臣和寒碧玉做了几样小菜,带着孙儿,四人一起吃午饭。“大爷,这里可有船到崖山?”寒碧玉问道,“我几年前到过这边,但不是这条路。”
“崖山海浪大,要大船才可以去,而宋家村唯一的大船出远海去了,今天可能不会回航。”大爷回答,“两位是‘回宋教’的人?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