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旗飘扬,狼兵一路秋毫无犯,昼行夜宿抵达惠州九连山抗倭前沿。途中陆续加入抗倭的游侠,编织成一小队,竟然有三十一人,他们都是自愿到前线的。在惠州总兵黄易山的军帐,韦正宝接到总督张经的调令,命他为“抗倭副总兵左前锋”……总兵黄易山也是一员老将,旗下武将颇多,但与盘踞占领九连山的倭寇开战三月有余,累累败北,于是坚守不出,任倭寇绕道下山继续在各处城镇烧杀抢掠。狼兵一到,当晚悄悄结成阵营。黄易山了解到狼兵沿途收编的散兵,不禁埋怨韦正宝:“韦前锋,倭寇从海上一路深入,谣传一队数十人的武士就杀害我大明百姓三千余人,那时,这些所谓的民间剑客在干什么?现在你收编的杂毛,能保准里面没有倭寇的奸细?”
韦正宝凛然道:“那当时我大明的海防官兵又在干什么?奸细,哪来的奸细?”
黄易山见韦正宝脸色不善,缓和了一下语气:“好,那我问你,我们并没有接到上级剿寇的命令,韦前锋,私自调动军队的后果谁能承担?哪来的军粮供出兵之用?”
韦正宝苦笑,暗道:剿寇的命令?等你从边防上奏到省府,压了几天,辗转到巡抚手中,再到总督,两一两个月下来,倭寇有可能早就侵吞了几个省了!几十人杀害了三千多个百姓,总兵大人竟然事不关己似的——这样的事情,若放到我东兰州,绝对不会出现。我东兰州是穷,可那也是铁板一块,谁的脚趾头也没那么硬,敢踢到那里去……“黄将军!”他说道,“京城的在北方,那儿水少,我沿海大陆的火不自己去扑灭,还要等上级的命令?这样我们对百姓怎么交代,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我不懂,我只知道,在我的地盘,谁惹了我谁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!”
黄易山哈哈长笑,说道:“韦前锋一代英杰,我刚所说的不过是激起韦前锋的战意,有你平北伯到此,我黄易山无忧矣!好,明日出战,我部负责炮火掩护,麻烦韦前锋的狼兵子弟多割几个倭头了!”
黄易山的军队共有八千人,分散在各前线,貌似将倭寇包围在九连山之内,但并没有死守,倭寇一出,他的士兵则让出口子。双方仿佛有了某种默契似的。也许是黄易山为珍惜部下将士的生命,以出兵为名,领取朝廷的草粮养肥自己?这些,韦正宝并不知道。
次日,狼兵五更起床做饭,天蒙蒙亮就暗自悄悄围上九连山的车盘岭,在前沿等了半个时辰,黄易山的火炮兵团才到来。天已大亮,岭上的雾色开始散去,倭寇兵营冒出了炊烟。
迟了,迟了,韦正宝暗道:“现在是敌人休息了一晚得到养精蓄锐的时候,火炮一惊,更添斗志,并不是我们出战的最佳时辰!”
火炮的射程并不远,如此一来,只能炸到倭营的边缘,还不等于给他们报讯?黄易山呀黄易山!韦正宝快速地调节狼兵队形,前重后轻,准备借炮火的声势强压而上,在气势上夺,然后进行短兵抢占,胜则追,不利则后队掩护前队撤退——这,是他临时留下的后路,部下当然谁也没看出来。
车盘岭上像一个草帽顶,连接远山进入九连山深处的,这里,是倭寇出没的一个大营而已,真正的老巢,总兵黄易山都还没摸清楚。当然,倭寇也没想到广西的狼兵会突然出现。
“轰轰轰轰……”连串的火炮发出,飞向倭寇的大营。烟雾瞬间腾起,能见度降低。等候在“草帽”边缘的是狼兵骑兵前队,胯下是正宗的德宝矮种马,马上狼兵使的是清一色的长矛!炮声仿佛给大山挠了挠痒就要停止了。韦虎臣手持长刀,骑在马上,跟在韦正宝身边,一众狼兵精英数十人,将他们围在中间,特战队在他身后,三十一名杂牌军也各持武器待令!火炮声一停止,韦正宝在雾中挥下战旗:“狼骑兵,进攻!”
刹那间一千多只有力的马蹄猛蹬在夹杂着乱石的山坡上,狼骑兵汹猛地扑上去。喊杀声震天,见狼骑兵前去了一百来丈,韦正宝再次发令:“前队千夫长,上!”
车盘岭下,黄易山摆出阵势,遥望见狼兵与倭寇接战了,命令右军前锋:“黄觞,狼兵追击你部则上,狼兵退下你们就把他们往山上赶……”
“后队副狼主!”韦正宝大声道,“随后压阵!狼兵正旗队,天狼好男儿,随我冲!”
狼兵总共差不多三千人,其中有三百人来自田州岑通永的部下,此次第一仗就派出两千人,留下一位副狼主守营地。韦正宝的正旗队是主力中的主力,由狼主亲自率领,除了后队压阵的几百人,狼兵扑上车盘岭的就一千六百人……根据黄易山给的情报,车盘岭的倭寇约五六百人,但韦正宝心下明白:五六百人的倭寇阻止不了黄易山的军队!
太阳升起来了,先前火炮的烟尘和早晨的雾气散开了,车盘岭广阔的山坡上迎来了一副人间地狱图:倭寇长剑映日,狼兵的长矛如龙,血在飞溅,马在倒下,人在死神的召唤之下怒吼……
狼兵的正旗队已经扑到战场的中心,在特战队的勇猛冲击之下,倭寇开始从变成废墟的大营撤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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